与父母共处的病态房间让我爱上了『疼痛』

文案:金克丝/配图:波比/主编:格雷福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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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分享一篇粉丝投稿的故事:
小时候,由于家里的面积太小,我在父母面前没有任何隐私可言,一直到上了小学五年级,都还要和他们共处一室,而且是睡在同一张床上,作为一个女生,很多次都感到极不适应,每至临睡时,闭上眼睛躺在他们身边,我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放松,心情反而像上刑场一样沉重。
我也曾跟母亲倾诉过需要自己的空间,最后都会被她以一句“小孩子需要什么空间,也不怕晚上被大灰狼抓走了”给无视掉。
家虽然小是小了点儿,但如果真的要把那间共同的卧室改造成两个房间,也并非不可以,母亲只是不想多浪费一笔装修费用、和多买一张床,她只想把钱更集中的“投资”在小镇上的棋牌室里。

而父亲更是离谱到让人无言以对,他永远满嘴脏话,不管说重要还是不重要的事情,每一句话都离不开三个字,有时短短一句话里边能穿插三五个TMD,就像马丁斯科塞斯的黑帮电影一样密集。
到了夏天,不管我是否也在室内,他就跟在北方的大众浴池里一样自然,赤身裸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似乎要不徘徊几圈儿,他就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存在,自信的就像一个健美先生,他根本不知道、或者不在意我的内心有多么煎熬。
有时好不容易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,在他们身边睡着了,紧接着又会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,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和母亲在做一些难以名状之事,我知道无处可逃,只能闭上眼睛告诉自己那种声音不过是隔壁在装修罢了,而床之所以晃动是因为遇到了轻微的地震,只须睡下,等待黎明的曙光洗涤黑暗的罪恶,一切都会过去。
这个自我催眠的办法一次两次还有些效果,但次数多了就失去了抗性,有一天晚上同样的剧情,还没等我酝酿好自我催眠的状态,就实在没有忍住吐了出来。
他们看到后也立刻停下了动作,看上去很关心的问我怎么了。
面对这个问题,我多想说还怎么了,你们说怎么了?

我的内心已然恨到了极点,但嘴上还是说晚上吃错了东西,就跑去了卫生间,捂着嘴巴嚎啕大哭了起来。
第二天一大早,我就更加强烈的要求母亲给我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,母亲还是顾左右而言他,否定了我的愿望。
没过多久的一个晚上,我再次听到了“装修的声音”和感受到了“地震的感觉”,那天晚上一夜无眠熬到天亮,我感到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,我冲着母亲大吼:“如果你们再不给我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,我会永远离开这里,不会再回来!”
说完以后我背着书包摔门而去,有意思的是当这个世界带着深深的恶意向你袭来,如果你选择了逆来顺受,它们只会变本加厉,可是当你奋起反抗,它似乎就会对你温柔以待了,有时这个世界就像那个病态的房间一样,令人感到龌龊不堪,匪夷所思。

那天下午放学回到家里,母亲就满脸堆笑的向我迎来,跟我说我的床已经订好了,房间也会很快改造完成,我看了看她,又看了看光着上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亲,什么话也没说。
终于,我有了自己的小天地,虽然逃离了那个畸形关系的房间,但它们对我的影响却一直延续到现在,我想可能这一生都会挥之不去。
直到现在,我都还畏惧婚姻,畏惧亲密关系,看到男性的裸体就感到恐怖,而且后来在读了初中以后,我发现自己迷上了疼痛,那种感觉令我深深的为之着迷,我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出渴望疼痛的程度,有时对疼痛的期待会超过其他女生对美食的期待。
前些年的教育氛围远没有今天这么严格,尤其对于偏远小地方来说,老师的行为更是得不到监督,因此对学生的体罚、责骂、抽打是时有发生的事,初中时的数学老师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钢铁直男,这些年我还真的没有遇见过哪个钢铁直男可以有他钢铁的那么纯正…
他虽然外形瘦弱细小,却也心狠手辣,发型跟《功夫》电影里的火云邪神一模一样,性格也特别古怪,只要在课堂上发现了哪位同学违背了课堂纪律,无论男女,无论成绩好坏,无论对方的家庭背景,只是走到犯错的同学身边,什么也不说,就是一顿持续数秒的拳打脚踢,或拿起书桌上的课本儿,一顿狂风骤雨般的砸在犯错的同学头上,很多女生也不能幸免于难。

在看到很多女生都遭到了数学老师的毒手以后,我的内心也开始躁动起来,居然会渴望得到他的惩罚。
有一次在课堂上我故意和前桌聊天,很快数学老师就发现了我的行为,于是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惩罚,那种被暴力对待的感觉既让我恐惧,又让我感到享受。
我的内心的确很矛盾,感觉像是分裂出了两个人格,一个说:”不能再这样了,停下来。”
另一个我说:“这没什么,只是解压而已。”
后来我对疼痛的追求更加痴迷,开始利用身边的工具进行“自虐”(用各种软体物品抽打自己),给自己留下一些红色的痕迹,父母很快就发现了这些痕迹,我承认了自虐行为。
父亲说我是一个疯子,他早该知道的。
我常常想起这些经历,反复问自己我真的不正常吗?

因为抑郁症去年住过院,现在暂时休学,《追风筝的人》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:“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,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,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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