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感故事|从别墅搬出来后,我这个“失业小三”只剩500块
初秋的冷雨下个不停,夜里十一点多,我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。
响了第三遍我才接——明天还要早起上班。
是她。
电话那头只有压抑的啜泣和雨声。
“我出来了……”她声音发颤,“什么都没带。”
那个别墅区的岗亭旁,她蹲在屋檐下,像只被淋透的麻雀。
怀里紧搂着个帆布包,那是三年前她搬出去时带的。
我摇下车窗喊她,她抬头时,路灯照得她满脸水光,分不清是雨是泪。
车里暖气开到最大,她还是抖得厉害。
良久,她才说:“我把他电脑砸了。”
我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。
那个我们私下叫“王总”的男人。
“为什么?”
“他电脑没关……有个文件夹,叫‘宠物’。
”她扯了扯嘴角,笑得比哭还难看,“里面全是照片,不止我一个。
每个人都住过那间卧室,戴过同一条项链。
”她盯着车窗上的雨痕,“我们是按批次收藏的。”
我的小一居室很快塞满了她的东西。
说是东西,其实就几件贴身衣物,塞进那个帆布包还有空余。
头几天她总在深夜惊醒,有次我起来喝水,看见她坐在黑暗中,轻轻抚摸手腕上那道常年戴首饰留下的白痕。
找工作碰壁是意料之中。
有次面试回来,她把自己关在卫生间很久。
我敲门,她出来时眼睛红肿,却笑着说:“没事,就是地铁上被人踩了一脚。”
最困难的那个月底,她卡里只剩二百七十块。
我悄悄在她枕头下塞了一千块钱,她第二天默默收下,什么都没说。
那晚她买了菜,做了顿饭。
切土豆时刀法生疏,削掉了小块指甲。
小雨的出现像个意外。
这个她跟了王总后就断了联系的旧室友,不知从哪打听到消息,直接找上门来。
小雨瘦了,眉宇间多了些风霜,说话还是那么直:“找你真难。
还以为你成了贵妇,不认我们这些穷朋友了。”
她们在阳台聊到深夜。
我隔着玻璃看见她哭了,又笑了。
小雨帮她找了份快递打包的临时工,日结。
第一天回来,她的手指被纸箱划了好几道口子,却坚持要请我吃烧烤。
路边摊上,她小心数着钞票结账,那动作让我想起她曾经如何漫不经心地刷王总的卡。
“上个月饭局见到你那个王总了。”某个加班晚归的夜,小雨来家吃饭,几杯酒下肚后突然说,“他问我你去哪了,说你脾气大,毁了他重要资料。”
她夹菜的手停在半空。
“我直接说,砸得好!不然你还以为谁都愿意当你那个破宠物呢。”
小雨笑得张扬,“他脸都绿了。”
她愣了片刻,然后低下头,肩膀轻轻抖动。
起初是压抑的笑声,后来越来越响,最后笑得前仰后合,眼泪都笑了出来。
那是我三个月来第一次听见她这样开怀的笑。
打包的工作做了两周后,她收到个小公司的面试通知。
出门前,她向我借了衬衫和口红。衣服有点大,她自己在腰后悄悄折了一截。
如今她在那里做行政,月薪四千二。
每天挤地铁通勤一小时,有次鞋被人踩脏了,她到家才发现。
我们一起去夜市买鞋,她和摊主讨价还价二十块,最后拎着新鞋笑得像捡了宝。
昨晚我去她新租的单间吃饭。十平米的空间,收拾得整齐。
窗台上养着绿萝,用的是装泡面的纸箱。她炒菜时油放多了,厨房里烟雾弥漫,我们只好开着窗吃。秋风吹进来,带着楼下小吃摊的香气。
“你看,”她突然指着窗外,“从这儿能看到星星。”
我顺着望去,城市的光污染中,其实什么都看不见。但我们都仰着头,看了很久。
喝完汤,她起身收拾碗筷,手腕上那道戴首饰留下的白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。






